第128章

◎九千岁x皇后20◎

贺朝再一次醒来的时候, 还有些恍惚。

但很快他就一下子让自己摆脱这样的状态,很快清醒过来。

他先看到的是陌生的帷帐,随后也很快想起来他在昏迷之前发生的事。

他因为心理监测的缘故, 所以要去一个离姜穗较远的地方。

刚好在京畿南郊有事情,于是他选择去了那里。

正好李家和淑太妃需要一个动手的机会,贺朝于是就将计就计,一箭双雕。

那枚锋利的箭, 贺朝最开始是可以躲开的。

但是他在箭矢飞来的那一刻改变了注意。

如果他受伤了……

这位看起来冷清的姜太后还会不会就如以往一般对他无动于衷?

然后他突然意识到, 自己已经不仅仅是想要她的人了, 他竟然连她的心都在肖想。

然后剧痛袭来, 一起来临的,还有降临的眼睛。

哦, 应当说是副脑。

这一次的京畿南郊之行所收获的超乎了贺朝的预想。

他也忽然如同福至心灵一般意识到,原来每一个世界都位于主脑的监控之下, 而主脑的监控手段, 就是这些暗藏的副脑。

而他们这些任务者……

都是主脑用来放眼睛来监控世界的工具。

在干掉一只眼睛的最后, 他还发现了另外一只眼睛。

贺朝心中冷笑了一声, 内心燃烧起来的是从未有过的怒火, 这也让他原本就阴沉的气息更加阴鸷得吓人。

室外就在这时传来了声响,贺朝顿了顿便微微偏过头望了过去,牵扯到伤口有些疼。

此时的他正躺在**, 他撑起了身子, 也没有理会胸上的伤口。

内室温暖, 装饰布置很熟悉。

贺朝原本那些阴暗的气息一些子消散了不少,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, 有些怔愣。

这里是寿安宫。

他意识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,

随后下一秒, 内室的门被推开,然后是宫女惊喜的声音。

“贺大人醒了!”

她先是惊喜,随后便匆忙出去喊人。

“来人!通知娘娘、太医,贺大人醒了!”

很快门口传来了嘈杂的声响,下人们纷纷忙碌了起来。

过了好一会儿,贺朝看到了丁贤。

丁贤上前恭敬行礼,“大人,娘娘在太和宫,现下正立即赶来,还请大人稍等片刻。”他示意一旁的宫女为厂公端药喝水,洗漱打扮。

厂公刚抬起手想要擦擦自己,以免脏了太后的眼,却发现一抬手便牵扯到胸前的伤口。

然而他仍是面不改色,在洗漱间还在询问,“我睡了多久?”

因为刚醒,他的声音非常沙哑,配合上仍然苍白的脸,显得仍是有些虚弱。

丁贤也没看出来厂公身上的不适,听到了厂公话,回道:“回大人的话,您睡了三日。”

“三日?”厂公微微皱起眉,“这几日,宫里可出了什么事?”

丁贤一五一十地将宫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厂公。

陛下自他走后高烧昏迷已醒,太后雷霆手段处理了李家与淑太妃,对皇宫进行了一次大扫除,萧小将军也成功到达了禾木。

丁贤道:“太后娘娘亲自吩咐将大人您抬来寿安宫诊治,孙太医夜夜宿在宫中待命,好在大人您终于醒过来了。”

丁贤想了想又说道:“您身上的衣裳,都是太后来换的,不假人手,奴才知道您不喜他人近身换衣,但是太后娘娘说若有问题她来担责……”

贺朝摸了摸胸口的伤,他喝了一口温水,状似无意道:“太后亲自做的?”

怪不得身上的衣服都换了,却无人发现他的秘密。

丁贤道:“是啊,太后娘娘十分焦心,当初听到了厂公您遇刺的消息,在您回到宫里后,连陛下都顾不上了,便来看您。”

丁贤看着厂公渐渐便好的脸色,再接再厉道:“您可不知道,就连您身上的伤口,是太后亲自为您包扎的,就连那枚箭矢,都是太后娘娘她亲自为您拔的。”

“拔箭?”贺朝的唇角已经忍不住微微上扬,但是他一抬眼就看到丁贤那与有荣焉的表情,脸又沉了下去。

“司礼监的叛徒处理了?”

听到厂公冷冷的声音,丁贤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过了。

他立刻严肃认真道:“回厂公的话,那些泄露了大人您行程的叛徒,都已经抓到,除了有李家的痕迹,也有蛮贞在背后推波助澜。”

厂公冷冷嗯了一声,正要继续说话,就听到了外面宫人的报声。

“娘娘回来了!”

随后便是一阵喧哗。

丁贤十分懂看脸色,在太后进来前,便退到了外面。

太后进来了。

而贺朝也看到了她。

男人的身子有一瞬间的紧绷,仿佛血液在这一刻沸腾,如鹰一般黑色的瞳仁,从少女一进门后,就紧盯着对方不放。

少女仍然是他熟悉的模样。

沉稳而又平静,仿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,她刚一走入内室,似乎就感受到了他的目光,一抬眼,便和他对上了视线。

太后的常服总是这样沉闷而庄重,仿佛是为了告知所有人她已经被锁入了这重重深宫,和她姣好的容貌格格不入。

太医先给他看了一番,随后是简单的注意事项告知。

内室从嘈杂变得安静,宫人们鱼贯而出,很快小小的偏殿内室又重新安静了下来。

熏香炉袅袅升起烟,是她最喜欢的味道。

炭盆温暖,偶尔发出轻微的爆响。

“娘娘。”面色苍白的男人率先开口,他坐靠在床边,和以往高大英挺的模样有着很大的不同,看起来竟有一种破碎的脆弱。

“娘娘不走近点来看看奴才吗?”

少女站在床边,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,听到了他的话,面色露出了些许的迟疑。

他知道她在想什么。

他听到少女说道:“贺朝,你……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?”

男人似乎有些不明所以,但很快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边露出了细微的笑意。

“娘娘的意思,是奴才该感念娘娘的救命之恩吗?”

他看着她,露出了以往一般的微笑,“当然了娘娘,奴才感激不尽,思来想去,娘娘却什么也不缺,于是奴才决定——”

他郑重道:“奴才以身相许,从今往后,奴才便是娘娘的人了。”

“你——”少女震惊地微微张大了嘴,回过神来后便有些羞恼,“你胡言乱语什么?!”

她似乎想到了什么,又有些生气起来,“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,你身上多了的那二两肉的事,就已经被人发现了,别说你还能好好地躺在这里醒来,恐怕现在早就下了东厂大狱,一刀咔嚓了!”

男人露出微微讶异地神情,但少女却觉得他这是在故意配合着她。

男人轻笑道:“娘娘又救了奴才一命,看来这辈子做牛做马,都得报答娘娘的恩情了。”

少女忍不住走到他的床边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她的沉稳总是能被他两三句轻而易举地打破,她的好脾气也总是被他挑起气性。

她说:“也不知道深谋远虑的贺厂公,怎么就在这一次遭人暗算?”

男人仍然是微笑着看着她,也许是因为身子的伤很重,也仍然处于虚弱,他黑眸中噙着懒懒的笑意,就好像……

他真的非常高兴在醒来后看到她。

少女微微一顿。

随后男人的声音已经响起。

“智者千虑,必有一失。”男人慢悠悠地声音响起,然后他又带着淡淡的笑意开口,“娘娘不也是吗?”

少女一愣,她低下头,微微俯下身子,睨着他,“你什么意……”

下一秒,男人的大手不知何时已经抬起,在她反应过来想要后退的那一刻,已经揽过她的腰,将她牢牢地按在怀里,略显冰凉而苍白的唇,已经覆下。

比以往更加凶猛,也比以往更加带着激烈的情绪。

仿佛是穿越了整个世界的感情,正汹涌的向她铺天盖地而来。

火山迸发的岩浆,海上滔天的巨浪。

她被男人禁锢着,仿佛即刻就要融入骨髓与血肉。

鼻尖仿佛萦绕起了血腥的味道,吞咽间是被猛兽蚕食的心悸,她被阴冷的蛛网捆绑,已经成为了野兽的口粮。

上颚被舔舐,舌尖的共舞让她喘不过气。

她不断地后仰,最终是她躺在了温暖的,尚带着他体温的**。

“姜穗……”他的喃喃自唇边泄露而出,而她也清楚的意识到——

他刚刚是在装的。

他已经想起了她。

然而氧气被剥夺,稍稍回应换回来的更多纠缠,让她再也无暇思考。

智者千虑,必有一失。

话又重新落在了她的身上。

属于太后头上唯一的步摇落在了床榻上,发出了清脆的声响。

而安静的室内氛围也越来越炙热。

室外嘈杂的声音,却也越来越明显。

“陛下,您不能进去!”

“陛下,您稍等片刻可好?太后与厂公大人正在商议要事。”

“陛下……”

她似是回过神来,抬起手想要抵住男人的胸膛,却在下一秒彻底醒神。

她微微睁大眼眸,在火热的唇畔间努力偏过头,让自己不成调的声音保持平稳。

“你……你的伤口!它裂开了!”

“别管它。”耳垂被温热包裹,让她浑身颤抖了一下。

男人的大掌,也已经落在了她的腰间。

而在这时,门外的孩子就像是终于忍不住了,他在紧闭的房门前喊道:

“母亲——是我——我是守择啊!”

当今皇帝名赵琛,字守择。

然而在以往,皇帝都会自称琛儿。

姜穗知道为什么,然而贺朝却不清楚。

他从一句话中便意识到了意外之处,在停顿的一瞬间,少女已经挣脱开了他,爬起身坐在了一旁。

他注意力又被她吸引,看到了她的动作,忍不住又是轻笑,“怕什么?”他慢吞吞说道,“奴才不会吃了您。”

怎么不会?!

他刚刚那样子不就是吗!

姜穗瞪了他一眼,赶紧整理了一下衣裳,将步摇重新插好站了起来。

她皱着眉看着仍慢悠悠重新坐起来,好以整暇看着她的男人。

姜穗:“我去喊太医再给你重新包扎。”

男人笑眯眯的,“奴才想要娘娘来。”

姜穗很想让他滚。

而在这时,门外的皇帝终于忍不住了,他又喊了一声。

“母亲!贺大人!”

姜穗顿了顿,她看了贺朝一眼,最终才开口道:“进来吧。”

贺朝却从姜穗的这一眼中,看出了几分不同寻常。

直到皇帝进来,贺朝终于明白为什么姜穗神情有些古怪了。

“给母亲请安。”

小皇帝躬身行礼,看起来人小鬼大。

但是……

贺朝微微眯起眼睛。

“赵守择?”

他也没有叫赵琛,很显然,他也发现了什么。

小皇帝身子一僵。

作者有话说:

有人猜到小皇帝咋回事了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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